在11月10日频谱竞拍前一天,斯德哥尔摩行政法院紧急叫停“华为5G限制条款”,这个消息让蹲守多日的记者大吃一惊新闻头条。

新闻头条:欧洲头条丨瑞典禁华为出现反转?

事情缘起于10月20日瑞典邮政和电信管理局(以下简称瑞典邮电局)发布的一份5G频谱竞拍条件——参加拍卖的电信运营商均不得使用华为的产品。

新闻头条:欧洲头条丨瑞典禁华为出现反转?

这一规定被解读为“瑞典给华为下了禁令”。很多人都以为华为在瑞典的命运已是板上钉钉,没想到还会出现反转。因为华为在11月6日向法院上诉,诉求就包括叫停瑞典邮电局限制华为的附加条款。

新闻头条:欧洲头条丨瑞典禁华为出现反转?

结果在竞拍前一天,法院的临时禁止令真的下来了。

新闻头条:欧洲头条丨瑞典禁华为出现反转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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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11月9日,斯德哥尔摩行政法院出台临时禁止令

新闻头条:欧洲头条丨瑞典禁华为出现反转?

在法庭禁止令下来之后,邮电局决定推迟拍卖。

新闻头条:欧洲头条丨瑞典禁华为出现反转?

其实频谱拍卖这件事华为本身是并不参加的,参与竞拍的是运营商们,也就是华为的客户群体。对于拍卖被推迟,瑞典的几家运营商是这么表态的:

新闻头条:欧洲头条丨瑞典禁华为出现反转?

TRE:考虑到目前所存在的不确定性,推迟竞拍是唯一合理的选项。必须要等法院作出最终决定之后才能重新竞拍。我们和其他人一样认为瑞典的国家安全很重要。但我们认为应该有更聪明的、不给瑞典电信业带来这么大的经济损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。

TELENOR:我们欢迎竞拍推迟……

TELE2:不管邮电局组不组织竞拍,我们的5G建设都会继续。我们可以继续使用3G和4G和频谱来建设5G,虽然这比使用5G专用频谱要更慢一些。

———阵营分界线———

TELIA:竞拍中出现上诉的情况很正常,但我们认为这不影响竞拍……如果推迟竞拍而推迟了瑞典的5G发展,那就太不幸了。

最后这家TELIA是瑞典唯一一家没有用华为5G设备的运营商,是不是光看表态就很明显?

频谱竞拍和5G有什么关系?

举个栗子,在空旷的广场上甲乙两人对话,他们能站多远,取决于嗓门较小的那个人。

甲的嗓门再大,如果乙的嗓门不够大也不行,因为乙说话甲听不见,俩人也没办法沟通。移动通信就是这个道理,决定基站“嗓门”大小的,就是频段。频率越低,穿透性越强,传输距离越远,就可以节省成本少建基站。所以低频段价格卖得贵。

瑞典邮电局这次频谱竞拍就是拍卖低频段3.5GHz和2.3GHz。这两个频段的数据承载能力高,可以支持高级应用,对5G至关重要。

瑞典5G已箭在弦上

其实在频谱竞拍前,瑞典多家电信公司就已经推出了5G套餐,总台驻瑞典记者就办了一个,可是拿着5G手机却根本搜不到任何信号。

记者查找这几家的官网,发现只有一家运营商的网站明确标明了5G覆盖的范围,竟然仅限于首都斯德哥尔摩市中心城区的很小范围。

△运营商网站上标明的5G信号覆盖范围

此地图为大斯德哥尔摩范围,5G只覆盖到灰色阴影区域,大致相当于北京的二环内。

总台记者在市中心进行了测试,发现5G信号极其不稳定。回到营业厅询问,得知目前都已经升级成5G套餐,想要退回到4G套餐都已经不可能。

所以东西都卖出去了,服务还没到位。

那什么时候能到位呢?

去官网上查,查到如下结果:

问:何时能为所有人提供5G信号?

答:5G的普及时间取决于5G频率何时可用,11月的5G频谱拍卖将见分晓。11月的5G频谱拍卖将使真正的高速网络成为可能。

所以,瑞典5G箭在弦上,万事俱备,只等频谱。然而瑞典邮电局用频谱卡住了华为,也就是卡住了各家运营商。

瑞典各大电信运营商(仅TELIA除外)都和华为有多年的合作,5G基站已经启动并且已经过测试,对于突然发布的这一针对华为的政策,瑞典电信运营商TRE公司的总裁Haval van Drumpt表示:“作出这个决定的政府机构根本就不懂我们行业。我们的投资都是至少要提前10年进行规划的。我们已经规划5G网络多年了,而且近几年来我们一直在与政府机构沟通,直接询问是否会有哪个供货商被禁,得到的答案都一直是不会。不知道在邮电局作出决定前的那几个星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我们的设备里华为、爱立信和诺基亚都有,现在不让用华为了,要把全部华为的设备都换掉,这意味着我们要增加30亿~50亿克朗(23亿~38亿人民币)的开销。”

△运营商TRE早在官网上进行5G宣传

华为的竞争对手

随着美国竭力拉拢其盟友扩大遏制中国科技企业的范围,华为逐渐被排挤,这也让华为的竞争对手获得了反超的机会。

截至今年10月,瑞典爱立信已成功签约112份5G合同。同月,芬兰诺基亚宣布将为英国最大电信运营商“英国电信”建设5G网络,至此,诺基亚的5G设备合同数增加至83份,而两个月前诺基亚的5G设备合同数还只有70份。

华为的5G商用合同依然保持在2月份公布的91份,目前尚未有相关增加合同信息。虽然合同数陷于停滞,华为的5G基站出货量估计依然居全球第一,主要得益于中国这个全球最大的5G设备市场。

但是当华为在瑞典受阻时,他的竞争伙伴并没有“落井下石”。

华为最大竞争对手瑞典爱立信的总裁鲍耶·埃克霍尔姆(BörjeEkholm)表示:“虽然我们在每笔订单上都跟华为进行激烈的竞争,但我们也在标准化方面进行合作。我不相信垄断,只有在国际市场上自由的竞争才能让整个行业得到发展。”

△爱立信总裁鲍耶·埃克霍尔姆

正如任正非早前接受北欧记者的采访时所说:“华为和爱立信、诺基亚是比较友好的,我们共同发起成立了5G汽车联盟、5G工业自动化联盟等组织,这些对未来欧洲工业现代化是有很大贡献的……我们和爱立信、诺基亚在友好合作过程中推进。在前进道路上,我们之间有矛盾、有竞争,也有合作,这是促进相互进步的动力。”

在商场上,当对手消失时,竞争这件事会变得毫无意义。正如两大可乐公司一样,独留在世的了然无味,培养“对手”比消灭“敌人”更重要。

无罪推定原则可还记得?

针对华为的压力皆来自国安口。

瑞典安全警察警长克拉斯·弗里伯格(Klas Friberg)就曾指控说:“中国是瑞典最大的威胁之一。中国政府为了自己经济和军事能力的提升,进行大面积的网络间谍活动。”

然而他迄今拿不出任何证据。

比利时赛百思中欧商务咨询公司首席执行官弗雷德里克·巴尔丹在接受总台记者专访时说:“瑞典等国家针对华为等中国公司作出的歧视性的决定,公然违反了《欧盟基本权利宪章》。根据该宪章第48条‘无罪推定’原则,‘被提起诉讼的每个人均应被视为无罪,直至根据法律证明有罪’。瑞典政府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,以所谓‘威胁国家安全’为由将华为等中国企业排除在5G网络建设之外,正是违反了‘无罪推定’原则。”

△比利时赛百思中欧商务咨询公司首席执行官弗雷德里克·巴尔丹

欧洲竞争电信协会日前也在官网发表声明,谴责无任何事实证据,而仅出于地缘政治原因对中国5G供应商实施的禁令,并警告此举将造成诸多负面影响,包括导致欧盟5G部署延迟。

△欧洲竞争电信协会声明

指控,应该是基于事实,而非基于假想。

如果瑞典真的禁了华为,那恐怕不只是违反了《欧盟基本权利宪章》,还违反了市场准入方面的《欧盟竞争法》。另外根据华为的说法,也违反了中瑞1982年签署的相互保护投资的协定。

而巴尔丹还更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此前,瑞典政府充分掌握斯诺登所揭露的美国政府的间谍活动,却未采取任何行动。这次却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,对一家中国公司实施制裁,该做法完全是由意识形态决定的……

未来或将出现几种情形,拜登担任总统,继续延续特朗普打压中国的政策,华为问题继续政治化;另一种情形是,美国改变对华战略,瑞典等国也随之软化对华为的态度。”

斯德哥尔摩行政法院叫停瑞典邮电局的“华为5G限制条款",只是华为维权的阶段性胜利,并非最终结果。在法院作出最终裁决之前,华为在瑞典的命运恐怕仍将扑迷朔离。

监制丨姜秋镝

总台记者丨王璇 郝晓丽 郑治

(编辑 邱婧)